又見江南皮革廠

super2368 · 發(fā)表于 2016-3-24 13:39

【明朝，杭州】

張乃霞：分手吧。

黃鶴：好好的，為什么分手。

張乃霞：我看不起你。

黃鶴：就因為我是屠夫？

張乃霞：是。貧窮，骯臟，下賤。你半夜摸我的那雙手混雜著血腥和牛糞的味道。我不喜歡。

黃鶴：以前我也是屠夫，當(dāng)初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。

張乃霞：人都有不懂事的時候。

黃鶴：我不信。

張乃霞：那我只能說實話：以前我有鼻炎，現(xiàn)在鼻炎治好了，沒想到你這么臭。

黃鶴：那我更不信了，鼻炎怎么可能治得好？

張乃霞：我要離開杭州。

黃鶴：去哪里，干什么。

張乃霞：京城，嫁人。

黃鶴：祝福你。（從懷里掏出一包東西），給，你最喜歡吃的鹵牛肉，兩斤。

張乃霞：（收下），謝謝。（轉(zhuǎn)身走）

黃鶴：等等。

張乃霞：（定?。┎灰炝粑摇?/font>

黃鶴：兩斤鹵肉沒給錢~

黃鶴，往上三代，都是屠夫。

《新龍門客棧》里，張曼玉手下的那個屠夫知道嗎？

他就是黃鶴的爺爺，慣用一把15斤重的菜刀。

耍得一手好刀法。

刀法有多好？

滄海月明豬有淚，藍田日暖灶生煙。

說的就是：那只被削掉半邊腦袋的豬還在哭泣，而豬頭肉已經(jīng)開始燉上了。

不是豬的反應(yīng)慢，而是爺爺?shù)牡斗欤?/font>

快到豬都不知道自己已經(jīng)死了，所以仍然在流著沒有意義的眼淚。

祖宗最厲害的技藝，除了刀法，還有做刀的工藝。

黃家有一把祖?zhèn)鲗毜?，就是那?5斤的菜刀。

這把刀，切起菜來，簡直跟切菜似的。

削起鐵來，竟然也跟切菜似的。

有人說，天下沒有這把刀切不斷的東西，除了男女之情。

黃鶴不以為然，他覺得男女之情也能切掉：剁*即可。

爺爺再往上追溯，是刀客世家。

當(dāng)初爺爺?shù)臓敔?，打造了這把菜刀神器之后，江湖從此不太平。

各路人馬紛至沓來，有人來談合作，有人要買做刀的秘方。

談不成，就搶，搶不到，就殺。

一家六口，被殺得只剩兩口。

最后，爺爺?shù)臓敔斆銖姎⒊鲆粭l血路，抽身逃出。

從此退出江湖。

爺爺?shù)臓敔斦f，我們黃家的后代只能做個普通人，哪怕做屠夫，也不能做刀客。

現(xiàn)在這把菜刀神器，歷經(jīng)五代人，傳到黃鶴手里。

一手絕頂?shù)牡斗ǎ瑓s干著屠夫的活，黃鶴并不覺得遺憾。

直到張乃霞嫌棄他。

張乃霞那天轉(zhuǎn)身離開后，

黃鶴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手。洗了一個下午。

他決定不干屠夫了。

他要做體面的工作，他要賺很多錢。

只有一手刀法，能做什么？

他盯著家里的一張牛皮椅墊發(fā)呆。

突然來了靈感。

于是他成立了江南皮革廠。

聽說溫州的牛最好，因此他把廠建在溫州。

一手好刀法把牛皮玩出了花。

他的牛皮跟其他廠的牛皮不一樣，特別潤。

因為他的刀法，能用最快的速度把牛皮剝下來，

抽刀剝皮，牛未覺疼，皮卻已剝。

你未見他拔刀，也未見刀入鞘，就是這么快。

有人說：這也太殘忍了吧？

不會，剝完皮后瞬間一刀正中牛頭腦門，這頭牛就安詳而去。

一頭沒有經(jīng)歷過死亡痛苦的牛，它的牛皮是最好的。

無出其右。

大家都喜歡買江南皮革廠的皮包。

連朝廷里的達官貴人都喜歡，從皇帝到嬪妃到大太監(jiān)，都用江南皮革廠的包。

生意越做越大。

黃鶴有錢了。手上再也沒有混雜著血腥和牛糞的味道。

此時，距張乃霞離開黃鶴，已經(jīng)三年過去。

有一天，張乃霞突然回來了。

據(jù)說她在京城嫁人后過了三年，生不出孩子，被休。

黃鶴找到張乃霞，娶了她。

她不再嫌棄黃鶴。

在那個時代，一個被休掉的破鞋，又有什么資格嫌棄一個富商。

黃鶴也不嫌棄張乃霞，

他覺得，有些東西永遠是自己的，就算被人拿去糟蹋了又丟掉，自己還是會撿回來。

江南皮革廠令黃鶴名聲大噪。

危險也逐漸逼近。

李建軍，權(quán)傾朝野的大太監(jiān)，東廠負(fù)責(zé)人。做事兇狠。

【夜，溫州，酒館】

李建軍找到黃鶴。

李建軍：我知道你是誰。

黃鶴：我是誰。

李建軍：你是我要找的人。

黃鶴：難道我是你失蹤多年的兒子？哦忘了你是太監(jiān)。找我什么事。

李建軍：我看上了你的刀法。

黃鶴：但你卻看不見我的刀法。

李建軍：跟我一起為朝廷效力，加入東廠吧。

黃鶴：我只想呆在江南皮革廠。

李建軍：以你的刀法，呆在江南皮革廠，浪費了。

黃鶴：我樂意。有些人喜歡揮霍金錢，而我更喜歡揮霍才華。

李建軍：不加入也行，把你的刀孝敬給東廠。

黃鶴：不給。

李建軍：拒絕過我的人都死了。

黃鶴：想殺我的人也從來沒能活著離開。

李建軍：給你三天考慮。

李建軍離去。

走出三丈遠，胸口有涼風(fēng)。

低頭看，胸口被劃了一道，三層布料被割，但沒傷及皮肉。

李建軍這才想起來剛才黃鶴對他說的那句話：“你卻看不見我的刀法?！?/font>

實在太快。

李建軍趁著夜色來到一條漆黑小巷。

巷子里，有人在等他。

張乃霞：我跟他睡了這么久，他刀不離身，我根本沒機會偷刀。

李建軍：偷不到就殺。

張乃霞：當(dāng)初派我來，沒說要殺他。況且，我怕我不是他的對手。

李建軍：東廠的人不說怕字。給你三天。

【第二天，夜，房間】

盡管李建軍威脅要殺黃鶴。

但黃鶴跟往常一樣，依舊在酒館喝到半夜回家。

七分醉，三分醒。

他從未怕過。

他怕酒不好喝，怕菜不好吃，怕三十的晚上鞭炮太響，但從不怕殺手。

黃鶴回家，倒床就睡。

喝了酒的人，會渴。

張乃霞開始泡茶。

泡完茶，她掏出一個小罐子，有點猶豫。

這是一罐毒藥。

黃鶴其實在裝睡，

因為他聽到張乃霞的心跳不對，他知道有事要發(fā)生。

他打算繼續(xù)觀察張乃霞。

張乃霞猶豫一陣，還是把毒倒進了茶杯。

黃鶴想好了，等下故意喊口渴，如果張乃霞把那杯毒茶端給他，他就殺了張乃霞。

正準(zhǔn)備喊，發(fā)現(xiàn)張乃霞竟把毒茶端到嘴邊自己喝。

黃鶴拔刀，杯子劈成兩半。

縱然刀快，還是晚了。張乃霞已經(jīng)喝掉了大部分。

黃鶴：為什么？

張乃霞開始口吐泡沫：我是東廠的人。東廠讓我殺你，我不舍得。但殺不掉你，東廠不會放過我。我寧愿自殺?！?/font>

說完張乃霞死了，嘴角掛著泡沫。

燭光下泡沫，是彩色的。

黃鶴難過。

祖宗的話沒錯。高調(diào)會惹禍。

祖上隱姓埋名四代人，到了黃鶴這里沒隱住。

開江南皮革廠有錯嗎？賺錢有錯嗎？不小心當(dāng)上絕世高手還擁有一把寶刀有錯嗎？

這些問題沒有意義。

有時候你遭遇不幸，不是因為你錯，而是因為別人不對。

一個月后，公公李建軍被暗殺，并且東廠的12大高手全被暗殺。

宦官勢力一落千丈。

江湖傳言是一位頂尖高手做的。但沒人知道是誰。

同時，黃鶴也消失了。

江南皮革廠停工被查封。

關(guān)于皮革廠，江湖傳言是這樣的：

“江南皮革廠倒閉了！王八蛋老板黃鶴，吃喝嫖賭，欠下了3.5個億，帶著他的小姨子跑了！”

工人們炸鍋了。因為工資還沒結(jié)。

只好把工廠里的存貨拿到街上叫賣：

“原價都是一百多、兩百多、三百多的錢包，現(xiàn)在全部只賣二十塊！統(tǒng)統(tǒng)只要二十塊??！黃鶴王八蛋！你不是人！我們辛辛苦苦給你干了大半年，你不發(fā)工資！你還我血汗錢！還我血汗錢！”

黃鶴消失了。

沒人知道他在哪里。

一旦踏進江湖，再想退出，就只能蜷縮到更隱蔽的空間。

黃鶴還有很多問題不清楚，為什么張乃霞是東廠的人？她去京城的那三年發(fā)生了什么？

最危險的地方就是為安全的地方。他潛入了皇宮去尋找答案。

經(jīng)調(diào)查，真相是這樣的：

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帝策劃的一盤大旗，終極目的是：搞垮江南皮革廠，然后皇帝就能以二三十塊的價格，買原價一百多、兩百多、三百多的錢包。

因為真的超級劃算耶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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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見江南皮革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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